同桌的你 玉兰花开

2013年7月19日星期五

玉兰花开了。

不晓得哪位文人起的名字,贴切的一塌糊涂。美香若兰,质态似玉…开在叶前的花,有时单薄有时繁琐。梅花有些担不住报春的寒意,迎春喧闹着有些自顾自乐。

这有一树玉兰,花静开,开者自我,立于树下,花香隐约,花开的层次错落,花开也如春天般的丰富,姿态各异。玉兰开起来是画中小品,胜在一枝一花,玉兰一直是心中的美丽,开毕就一年的悠然绿色。墙角迎春开的喧闹,落英缤纷但不美丽,不如玉兰偶尔的坠落,雅致而纯真,落在初绿的草地上,微微的跳起,悠然的躺下…

 

忽而想起中学的同桌。一直奇怪,记忆里的中学时代,没有阴冷与晦暗,总是阳光明媚似的,于是总是怀念而快乐的,咀嚼回忆。那时,我们班的窗外就有玉兰,春天到了的时候,自己就会偶尔沉浸在一方蓝天里的那树玉兰。同桌是教师子弟,偶尔中午回去会洗发,一条大辫子,洗后只好也只能松松的扎着,于是香气就会弥散开来。那个时代的女生,没有那么香气袭人,清汤寡水的,致使如今的我也对香水过敏着…洗发后的香气携着体温,在初春的空气里慢慢填充,忽而时间就慢下来。

自己不算是好学生,聪明有些,成绩不错。上课不安心,老是一心二用。那时的同桌,标准乖孩子一个,经常耐心教导我,应该如何做一个应该的好学生。但我总拿我的成绩气她,她很无可奈何却依旧教导。

我没有存留过她的照片,看着自己那时的照片,总是觉得很可笑。还好,庆幸那个年纪那个时代,对外表真是淡而化之,没有物质的比较与所谓修饰的美丽,感觉纯洁而活跃。那时的自己照片看来,蛮可恶与丑陋的样子,头昂着,背驮着,手脚乱放,双肩永远左右倾斜,头发凌乱,要是我的孩子,我会收拾他…还好,还好,大约那个时代我们都一样吧。

那时她的辫子好长,大约到了臀部,粗粗的,很好玩,经常自己用橡皮擦擦作业,剩余的渣子,恶作剧的拿她的辫子扫,总是被她恶狠狠的夺过辫子,很是努力的瞪我一眼,看我笑,有些无可奈何的把辫子甩到前面护着。我也就老实起来,拿着她的铅笔盒打开合上,合上打开,她总是无奈的看着我,似乎我是从外星球来的,怎么这样的学生会存在于她的周边。

我的铅笔她会帮着我削,女生那种削法,细致而尖端无限犀利,放在我的铅笔盒里,无数次的折断,她也会努力的帮我再次削好,甚而后来帮我拿纸折叠铅笔的套套,但被我一次次的随便遗失,她也只好继续削,今天想来真不容易。

下课我总会一古脑的把铅笔盒、书、本子扔进抽斗,等再上课,再埋头翻找,乱之又乱,于是她自告奋勇的上课前帮我拿出,排布好,至于每天的课程,忘了拿书,她会自觉的将书放在中间,也不示意我看,只是偏着身子,眼睛绝对只会盯着黑板。我自己会觉得自己理亏的,小心翼翼的认真看,但不待几分钟,我就开始用我的学习方法了,我上课只听前10分钟,后5分钟,前10分钟,老师会讲上节课的内容,这节课要讲什么;后5分钟老师会总结这节课在讲什么,重点是什么;至于中间除了讲例题我会看看,其他时间会翻书向后看,老师讲到的时候也好有个感应。于是,就看我们可乐吧,一会儿我往后翻,一会儿她往前翻,我是气得骂她笨,她就有些委屈的含泪,我也就只好做些别的小动作,我也晓得不一会儿,她会主动把书拿给我的,胳膊肘碰碰我,我也就会意的拿起书,不过这样的时候看书会很快而效率高。这样的情况我也不会清闲,因为她会埋怨因为我上课没有听懂,自习时会要求我讲解,还好自己的聪明帮了自己,讲起来还算清晰明了,其实现在想来,多亏有这个要求,我上课也会专心些。

她偶尔会拿好吃的给我,让我觉得跟一个女孩子关系搞好很划算,因为偶尔问她借些饭票,是不用还的,我有时笑着说自己,借钱不是用来还的,每回她都会笑,给我些,还问够不够,她是那个年代唯一不记忆我的借钱数目的人,而我节省的饭钱,我会去游戏厅什么的地方花掉。

她挺在意我说她的衣服,偶尔我会不喜欢她穿的衣服,觉得颜色不好,款式在那个年级是没有审美的,她会告诉我其实很好的,理由很多的,但我会告诉她,衣服就是不好看,理由再多也是不好看,她气的脸通红,她皮肤一直白,少有红润的感觉,但气起来脸上泛起来红晕,眼睛亮亮的,很漂亮。于是,有意气她,在她要哭前,嘎然止住态势,最好让她破涕为笑,很好玩。后来,给她讲起来,有些时候是故意气她,她倒不生气,只是问,生气会漂亮吗?我很一本正经的告诉她是,她就笑起来,那一刻她,现在想起来很美,那时的自己只会偏过头,看窗外的春天,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目光柔软而温暖,轻轻的落在我身上,自己的手心有些汗意了…

学校有紫藤,在春末的时候开的灿烂,课间我会偷摘一束,上课铃响冲入教室,扔在她的桌子上,别人会笑,她会低头,我大大咧咧,她快速的放入抽斗,上课时就有花香,就有她走神,她走神我会扯拽她的辫子,拉她回上课的状态,她笑着脸红,比气着脸红时更美丽,只是眼睛不那么亮闪闪。

她会在我的铅笔盒上贴贴画,把我贴上的仔细的揭掉,贴上她感觉漂亮的,那时流行的是射雕,至于她贴了些什么,揭掉了什么,如今已经没有记忆了,只是记得她努力的做,一点点的揭,并用橡皮认真的擦,一点点的粘,指头细致的消除褶皱,并用圆规的针去扎气泡。然后炫耀的给我看,等我的夸奖。我总是淡淡的看,板着脸审视,牙缝里挤出“不错”的评价,然后等着她满意的笑着说讨厌。

我们没有所谓的三八线,很多同学,恶作剧到拿着圆规冲着同桌,一经越线,惨痛而记忆深刻,剑拔弩张。我们没有,我随意的占居桌子的面积,但也绝不影响她的学习,只是在自习最无聊的时候,有意碰她的手肘,让她无法写字,她明白似的,收起笔,像对小孩子般的问是不是我又无聊了,然后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,小声咕唧,聊一会儿,叹口气,该学习了,她说。我就识趣般的骚扰别人去,或者自己走到最后一排,与别的同学继续神聊。她总在问我为什么我作业做的那么快,我笑着说,因为你管着我啊,她气的笑,就说聪明不能当饭吃的,现在想来说的真对,她会认真的做作业,备课,预习,做作业,准备考试…我依旧无所顾忌、无所事事、青春无知在春天里。

我的文笔很好,那时就很好,于是曾有那么一段时间,她缠着我写些东西,记得写过一些做作的东西,短的可怜的句子,她看起来很高兴,让我写在她的语文书的扉页上,偶尔晨读的时候,她会读,我会制止,有些纠缠,她也有明显的失望,女孩子的失落,很容易蔓延,我自顾自的读古文,但心也有些不忍,就逗她,继续扯她的辫子,她恨恨的摆着手打我,我也就看着她笑,于是她也会笑起来,不耐烦也认命的感觉。

她说过,我挺好的,我问为什么。她说,每一次上课了,她进座位,我会站起来让在一边,那时的学校是一张桌子两个人,一条长凳。别人通常都是挤进去,我没有让她挤过。这点应该做的,她倒是认为很重要。我也从来没有恶作剧的在上课起立坐下时,把凳子踢开,让她跌倒。

她的手很漂亮,这一点我记忆深刻,指甲很整齐,手看起来柔软而质地纯洁,还是孩子,手上会有窝,很规整很顺眼,细腻而白皙。偶尔会触到,都会闪电般的躲开,我尴尬的笑,她脸红抿嘴,手绞在一起。

春天课间跑得多了,坐在座位上,会下意识打开领口的扣子,女孩子的气息会淡淡的被鼻子捕捉,笑着说她的汗味重,臭臭的,她会打我,打得很狠,很疼。自己歪了嘴,她气冲冲的说活该,我会看到她额头微微的汗,女孩子的额头还有淡淡的绒毛,有些呆呆的看,她会突然间关心的问,是不是很疼,说对不起,说了几遍看到我没有反应,看到我开始咧嘴要笑。气的一节课不理我。任由我扯她的辫子当扫帚或折腾她的铅笔盒。下课了,才恶狠狠的告诉我,我很讨厌。我知道还愿意跟我说话,就还没有很讨厌。

我们被同学们笑话着,我们也解释着,鄙夷着,还好,那个年级的叛逆,我们如旧的学习生活着。天很蓝,云很白,春天很美丽,我们很快乐,玉兰还在开,我喜爱的梨花也总是满枝满树…

后来呢,后来?升学,调班,我们不再在一起了,她的英语很好,妈妈是英语老师,我英语很烂,至今都很烂。

玉兰

左岸记:花有重开日,人无再少年。这是德鲁伊三年前写的文章,如果说德鲁伊现在的文字是老辣,那么三年前的文字就是鲜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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